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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防控MERS

1什么是MERS？

中东呼吸综合征（MERS）是由一种新型冠状病毒（MERS-CoV）引起的病毒性呼吸道疾病，该病毒2012年在沙特阿拉伯首次被发现，潜伏期2~14天，主要临床表现为：发热、咳嗽、呼吸急促和呼吸困难等急性重症呼吸道感染症状，部分病例会出现肾功能衰竭，小部分病例仅表现为轻微呼吸道症状或无症状。

据北京地坛医院感染性疾病诊疗中心教授陈志海介绍，MERS或可以通过呼吸道传播、接触传播，但目前没有证据证明其可以通过消化道传播，研究者已在骆驼奶中检测到MERS病毒。

“MERS病毒与2003年肆虐中国的SARS病毒同类，都是冠状病毒。值得特别关注的是，它所引起的病死率高达40%，且到现在为止尚没有可用的疫苗和药物治疗方法。”中国工程院院士钟南山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

不过，公众也不必恐慌。

“根据目前已知的病毒学、临床和流行病学资料，中东呼吸综合征冠状病毒已具备有限的人传人能力，但无证据表明该病毒具有持续人传人的能力。此外，病毒尚未发生变异。”广东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首席专家、传染病预防控制所所长何剑峰说。

2MERS和SARS：谁更凶险？

根据2013年中国科学院微生物研究所囊膜病毒与结构免疫学研究组关于新冠状病毒侵入宿主细胞机制的研究，MERS和SARS病毒都属于冠状病毒科β冠状病毒属，但全基因组测序表明两种病毒分属不同的亚群。

北京地坛医院感染性疾病诊疗中心主任医师蒋荣猛认为，MERS虽然与SARS相似，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首先是与SARS相比，MERS的传染来源和传播途径尚不清楚。尽管大部分MERS病例和SARS一样可能通过气溶胶传播，但部分病例也可能通过接触污染的食物而感染。但值得注意的是，一部分病例的感染来源并不清楚。

“大多数MERS病例都与中东有关，比如发病者要么身处中东地区，要么曾经到过中东地区，但尚不能肯定MERS的传染源来自中东地区，因为欧洲、亚洲也有一些散发病例。虽然科学家们在中东的蝙蝠、单峰骆驼中找到了导致MERS的同源病毒，但目前还没办法确定病毒的来源究竟为何。” 

其次是与SARS相比，中东呼吸综合征的致死性更强。“单就病死率而言，MERS更为危险。SARS虽然曾经席卷全球，但其病死率仅约为8%，而MERS目前的病死率已超过40%，而且目前尚无有效的治疗办法。”蒋荣猛说。

不过，如果从传染性角度来看，MERS目前并未出现SARS那么多的超级传染者。

据统计，截至目前，全球共有24个国家累计报告MERS确诊病例1142例，其中465人死亡，病死率约为40.7%。

“弄清楚传染病的来源和传播途径，可以让防治工作更有的放矢，效果更好。”蒋荣猛说。

其实，早在2012年，我国相关部门就开展了关于中东呼吸综合征的风险评估，对相应的防控措施也进行了部署。特别是经过SARS的磨练以及近十年的公共卫生建设，无论政府还是民众，在对待突发、新发传染病上，已能从容应对。

“目前，大家都已经有了防控传染病的一些基本常识，我国大众的传染病防控意识和基本常识都要好于沙特这样的中东国家。因此，我们只要注重自我防控，就没有必要感到恐慌。”蒋荣猛说。

虽然有证据表明在与病例密切接触的家人和医护人员中可以发生有限的人传人，但陈志海还是坚持，该病毒发生大规模暴发流行的可能性不大。

“从中东回国的人员，只要如实申报，并每天做好自我监测，有症状时及时汇报给疾控部门即可，官方有既定的处置方案。”上海市公共卫生临床中心教授卢洪洲表示，现实中很可能存在隐瞒病情和传染源接触史的情况。而这样不仅会危及个人性命，还会对他人健康造成威胁，也违反中国《传染病防治法》。

世界卫生组织也呼吁国际社会，MERS病毒没有变异，并且近期中东以外地区报告的所有病例最初均在中东感染，然后输入到中东以外地区，公众不必恐慌。

3MERS防控：以自我预防为重

3.1 尚无有效疫苗

针对MERS防控问题，世界卫生组织表示，目前尚无可用的疫苗及针对MERS-CoV的特异性抗病毒药物和治疗方法。主要是在对症治疗的基础上，防治并发症，并进行有效的器官功能支持，实施有效的呼吸支持（包括氧疗、无创／有创机械通气）、循环支持和肾脏支持等。

正在惠州参与患者救治工作的北京地坛医院感染性疾病诊疗中心主任李兴旺表示：“目前医务人员采取的是救治SASR患者的防护标准。”他表示，患者目前仍有发热症状，最高体温为39.5℃，胸片显示双下肺病变，考虑存在感染性肺炎。由于尚无特效药，目前主要采取对症治疗。

针对公众关心的疫苗研发问题，同样在惠州参与防控工作的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副主任冯子健表示，目前考虑的主攻方向是针对骆驼这一传染源而非人类自身。“即便研发出来，能否在全人群中接种也是未知数。这一策略与预防狂犬病类似，控制骆驼这一传染源至关重要，而针对骆驼的疫苗目前仍在研发中。”

此外，专家还表示，目前所发现携带MERS-CoV病毒的为中东地区单峰骆驼，我国为双峰骆驼，因此公众更不必过于恐慌。

目前，一个利好消息是，复旦大学基础医学院医学分子病毒学教育部/卫生部重点实验室姜世勃教授团队在抗MERS的药物研发方面取得了重要进展，该团队设计并检测了抗MERS的多肽——HR2P，发现HR2P能有效地抑制MERS-CoV（即引起MERS的新型冠状病毒）对不同细胞的感染。

随后，姜世勃团队对多肽HR2P的序列进一步优化，获得了一个新的多肽——HR2P-M2。接着，他们与国际著名的冠状病毒专家合作，在他们构建的两种可感染MERS-CoV的小动物模型上，以鼻道给药的方式来检测多肽HR2P-M2对MERS的预防和治疗效果。结果表明，HR2P-M2具有非常好的、体内抗MERS-CoV的作用，可保护动物免受致死剂量MERS-CoV病毒的攻击。

同时，姜世勃团队的研究员应天雷等人还与美国国立卫生院（NIH）的研究人员联合开发出一种针对MERS冠状病毒的超强活性全人源中和抗体——m336。最近m336单抗已在狨猴和兔子动物模型中完成了体内有效性检测。结果证明，该抗体在两个动物模型中都非常有效，活性远超过MERS感染动物的恢复期血清。

该团队研究成员应天雷表示，由于该抗体为全人源单克隆抗体，具有非常高的安全性和成药性（高表达、高可溶、低聚集等），因此非常适合开发成治疗MERS的药物。同时，体外实验结果表明，HR2P-M2多肽与m336单抗的联合使用具有很好的协同效应。

姜世勃说：“如果能获得相关部门的批准和病人的同意，联合使用m336抗体（静脉注射法给药）和HR2P-M2多肽（鼻腔喷雾法给药）也许可以用来紧急救治MERS-CoV感染者，挽救他们的生命。”

3.2 潜伏期内注意自我防控

“防控一切传染病的最重要一环是对可疑病例的早期发现、早期隔离和早期治疗。”蒋荣猛指出，如果公众在14天内有中东地区旅行史，出现发热和咳嗽或气短等下呼吸道症状，应立即到医院就诊，并主动将自己的旅行史告诉接诊的医护人员。

同时，何剑锋也表示，因为MERS早期症状与普通感冒发烧相同，较难区分，早期不易发现，建议各医院对不明原因的肺炎症状病例重点加以筛查，特别是老年人和糖尿病、慢性肺部疾病等慢性病人群。

世界卫生组织给出的建议是：医生、护士在治疗或护理有急性呼吸道感染症状的病人时，除采用标准防护措施外还应加强防范手段，以避免沾染患者的飞沫。在面对中东呼吸综合征疑似或确诊患者时，医护人员应另外采取接触防护和眼部防护措施。由于在检查或治疗这类患者时，往往会产生一些悬浮在空气中的液态或固态微粒，因此还要采用戴特殊口罩等空气防护措施。

对于普通人，世界卫生组织建议，糖尿病、肾衰竭、慢性肺病患者和免疫力弱者更容易感染MERS病毒。这类人员在到访可能有病毒流行的农场、市场或者牲口圈舍时，应当避免与动物密切接触，尤其是骆驼。

此外，世界卫生组织还建议应注重个人和食品卫生。比如，在接触动物前后都要立即洗手；避免触碰染病动物，不要接触骆驼尿；不喝生骆驼奶，不吃没有烹饪熟的骆驼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