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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灯笼病

    何谓“灯笼病”？王清任曰：“身外凉，心里热，故名灯笼病，……”（《医林改错？方叙》）。笔者理解，灯笼有火而不温，似炉而不暖，“光芒四溢”，功在烛暗明幽，用在指路寻津。其特征是“笼罩火焰而显露光泽”。故而“灯笼”代指内火偏甚、四肢肌表清凉，且皮肤润泽，白皙似玉之人。




   灯笼体质，内热外凉，温之则热，凉之立寒。近热则发疮、衄血、心烦；就寒则腹胀、肠鸣、洞泄。《素问？生气通天论》云：“阴平阳秘，精神乃治。”灯笼之体，恰似天平，阴阳平衡，难以维系，涉世持身，如履薄冰。易寒易热，稚阴稚阳，贵如童儿，珍似千金。

故而灯笼病人有三忌讳：




其一、餐饮时忌温燥与肥厚；

其二、用药上忌辛热和苦寒;

其三、时节中忌酷热同严凉。




   论及灯笼病之病因，历代多有争议。王清任认为：“内有血瘀”（《医林改错》）。秦伯末则谓之“血虚”，故言：“血虚患者，手足亦多冷，甚至睡后下肢不易温暖，必须全面分辨”（《中医临证备要》）。




   灯笼病的治疗，历代医家皆视为难症。王清任曰：“认为虚热，立补立瘀；认为实火，愈凉愈凝”（《医林改错》）。江西名医张海峰教授曾云：“有时无病之青壮年人，亦有常年手足不温，甚至如冰者，无需治疗。曾试治几例，用黄芪无效，改用桂枝则出现燥象，而手足清冷如故，原因尚待研究”（《杏林医选？江西名老中医经验选编》江西科技出版社1987年出版）。笔者认为灯笼病人，症情复杂，辨治不易，余参照以下四证调治，屡试屡效。

7.1 瘀格阴阳  

明代医家李梃曰：“血为百病之胎”（《医学入门？杂病提纲？内伤？血》）。瘀血内阻，格拒阴阳。阴格于外则肢凉；阳拒于内则火甚。治当宗循王清任，活血化瘀，以血府逐瘀汤（《医林改错》）攻之。瘀血一去，表里相通，气血冲和，阳阳互济，寒热遂除。

7.2 血虚舟停

水能承舟，血能载气。水枯则舟亦停，血虚则气不行。《难经》曰：“气主煦之”。血虚则气不外达，故肢凉肤冷；阴血亏损，阳气偏亢，则内热心烦。治当养血育阴。方选四物汤（《太平惠民和剂局方》）加阿胶、枸杞、地骨皮。

7.3 木郁阳抑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曰：“清阳实四肢。”肝郁气滞，木郁乘脾，清阳不布，故肢冷；阳抑不伸，生热化火，则烦热。治当疏肝理脾。方选仲景之四逆散（《伤寒论》）。气血调畅则清阳得伸，冷热并退。

7.4水涸火衰

《素问？调经论》云：“阳虚则生外寒，阴虚则生内热。”灯笼病人常有阴阳两虚。阳气不足，则肌表不温；精血亏虚，必内火炽盛。纯补其阳则火愈亢，单滋其阴则厥更深。而应“谨察阴阳所在而调之，以平为期”（《素问？至真要大论》）。阴阳并补，水火共进。方选龟鹿二仙胶（《医方考》）加减。就如王冰所曰：“益火之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素问？至真要大论》注文）。




   同时灯笼病体，至为娇嫩。攻不可过，补难从简。切记穷寇莫追，中病则止。更忌画饼充饥，按图索骥。而当随机应变，因情择方。正如清代医家赵晴初言：“检谱对奕奕必败，拘方治病病必殆”（《存存斋医话稿？学医犹学奕）》。